“我还有钩鱼竿,”他说,“但那东西不管用。我有两支桨,还有舵柄和短棍。”
这一下它们把我打败了,他心想。我太老了,没力气揍死鲨鱼了。但只要我还有桨,还有短棍和舵柄,我就要揍它们。
他再一次将两只手放到海水里浸着。已经到了下午很晚的时候,目力所及,除了大海和天空,别无一物。天上来了比先前更多的风,他希望不久就能看到陆地。
“你乏了,老家伙,”他说,“你心里面已经乏了。”
直到日落时分,才又有鲨鱼上来发起攻击。
老头儿看见褐色的鳍过来了。鱼儿必定在水里面留下了很宽一道气味踪迹,它们就循着它跟了上来。
它们甚至都没在搜寻血腥味。它们并排游着,直向小帆船而来。他将舵柄卡住,系好帆脚索,手伸到船尾下面去摸索短棍。那棍子原是从一支破桨上锯下来的桨柄,长度大约有两英尺半。桨柄上有个把手 [58] ,只有一只手握着用起来才顺手,他就用右手牢牢地握住它,五指扣紧,眼睛盯着鲨鱼游过来。两条都是“加拉诺”。
我得让第一条咬紧了鱼,揍它的鼻子尖儿,或者横过来拍它的头顶,他心想。
两条鲨鱼一起来到了近前。他看见离他最近的那条张开两颚,牙齿陷进了鱼儿银色的侧腹,便高高地举起棍子,重重地砸下去,砰的一声拍在鲨鱼那宽大的脑袋的顶部。这一棍子下去,他感觉好像揍到了结实的橡皮,又好像敲在刚硬的骨头上。鲨鱼从大鱼身上往下滑,他又狠狠地一棍子下去,揍在它的鼻尖上。